雄关之下醍醐水 一路蜿蜒一路歌
来源:广元新闻网 发布时间:2024-01-04

巍巍雄关,七十二峰排戟连天。

雄关之下,一条大河迤逦流淌。

作为嘉陵江上游重要支流之一的清江河,古称醍醐水,又名清水江、青竹江。其发源于广元市青川县唐家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摩天岭大草坪,流经剑阁县城,在广元鸭浮岩注入白龙江,全长204公里,流域面积2873.2平方公里。

从熊猫家园流至雄关脚下,清江河一路蜿蜒一路欢歌,沿途接纳无数溪流和小河,但她始终保持着“清”的本色,清澈通透,温润如玉。

清江河 一首童谣里的歌

傍水而居,缘水而兴,是人类的必然选择。我的家乡剑阁县下寺镇,就在这雄关之下、清江河畔。正是这条日夜奔流的清江河,养育了江边的村民,在这片沃土上繁衍生息。

清江河就是一首童谣里的歌,充满了神秘和欢乐。

浅滩河,浅得刚刚没过小腿,清澈的河水在宽阔的滩上缓缓流淌。那里是抓“巴滩儿”的好地方。我们当地俗称的“巴滩儿”,其实就是石爬鮡,有的地方也叫石爬子,其体扁平、头大尾小,状如蝌蚪。

双手轻轻捧住鹅卵石,迅速抱出水面,翻看底部。如果动作足够快,就能看到“巴滩儿”。它用吸盘紧紧吸附在鹅卵石上,一动不动。不用带兜篓,直接取下,贴在脸庞或者鼻子上。比谁贴得多、还不掉,成为童年伙伴比赛的乐趣之一。

浅滩河中,斜卧一巨石,状如牯牛,因而得名“牯牛石”。因此处水浅,是孩子们学会游泳的“第一教练场”。一到夏天,光屁股的小孩们将“牯牛石”磨得锃光瓦亮,湿滑无比。大家经常好不容易颤巍巍地站上去,结果一不下心,一跟斗又栽了下去。

对还不会游泳的来说,呛水是在所难免。“只要你嫌这水不好喝,就学会游泳了。”多数孩子就是在伙伴们这样的戏谑中,无师自通,学会了游泳。

纵是孩子中游泳的高手,有一个地方也是绝对不能去的。那就是距浅滩河上游不到一公里的水碾碥。那里不仅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而且充满了神秘感。

据老人们讲,水碾碥曾是十里八乡最大的水磨坊,哗哗流水伴着磨盘日夜吟唱,雪白的面粉如流水般泻出。如今,从残存河岸巨大的黑石碾盘中,仿佛依稀可以看到当年人们赶着骡马、背着背篓在此川流不息的身影。但后来不知其因何破败,总之,在老人们闪烁其词和飘忽不定的眼神中,这里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也是大人给孩子们下河游泳划定的“禁区”。

拉拉渡 永不磨灭的记忆

一江连三坝,雄关下的沙溪坝、大仓坝、修城坝,如同一颗颗散落山间的珍珠,被清江河串成了项链。

凡渡河者,无非架桥或借助舟楫。清江河,也不例外。

每逢夏末秋初,河畔芭茅杆开花时,清江河都要涨几次大水,我们当地人称之为“茅河水”。这期间,清江河一改往日温柔,怒吼咆哮、浊浪滔天。但长期渡江的船家自有技艺,将小船拖行至上游几十米开外,再搭上乘客。船头年轻者长篙击浪、船尾年长者把舵定向,首尾配合、天衣无缝。乘客大多两股战战,面露惧色;船家则号子震天,谈笑自若。直至小船越过激流中脊,缓缓靠岸,乘客纠结的心才落了地。

寒冬到来,水位褪去,裸露出一大片密布大小鹅卵石的光河滩。昔日摆渡的船家,将小船搁置岸上,在窄窄的河道上架起一座小桥,供人通行。

冬至过后,每天清晨,桥面上都会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霜,桥下江水寂寂无声,缓缓流淌。当年读书时,跑通食的我们要一早赶到学校早自习,总是每天第一波踏上小桥的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也就在那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郑板桥老先生的这幅水墨丹青。

随着季节更替,或舟,或桥,都是清江河上的一道靓丽风景。

但唯一不受季节影响的,就是清江河渡口,那里有一座人货共运的“拉拉渡”。这种古老又独特的渡江方式,就是用一根长长的铁缆,固定在江两岸的石头桩上,然后把渡船用铁环相扣在铁缆上,船与铁缆相互依存,可自由往返于固定路线的江面之上,船工不靠划桨和撑篙,全凭一根带凹口的木棒,在铁缆绳上拖拉前行,从而把货物、行人安全运送到江的两岸。

当年无论运送物资的卡车,还是载人的客车,都靠着这个“拉拉渡”进出修城坝、沙溪坝。如今,渡口已完成使命,顺应时代,退出了他的历史舞台,但他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和童年,为清江河两岸发展做出的贡献,却永不消失、磨灭。

三座桥 插上腾飞的翅膀

随着剑阁新县城的建设开发,清江河上,先后建起了通往剑门关高铁站方向的龙江大桥、通往广元城区方向的拐枣树大桥,正在建设连通剑门关景区方向的大仓坝大桥。这三座大桥的建成,不仅拉大了剑阁县城市骨架,更为剑阁的经济社会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变化的,不仅是江上的桥,就连这条日夜奔流的清江河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2011年,剑阁县建成清江河壅水闸坝,将这条放荡不羁、日夜奔流的汉子,幻化为一池碧波、风情万种的西湖处子。江水不再日夜喧哗奔涌,取而代之的是恬静的平湖。

“一汪碧湖一座城,巍巍雄关映剑门。”走进今日清江河,江面如镜,蓝天白云、群山绿树倒映其间,如嵌在雄关脚下的一颗璀璨明珠。徜徉县城,山环水抱,犹如置身唐宋画卷。

入夜时分,江上廊桥,长虹卧波。茵茵绿道,千回百转。华灯初上,灯火璀璨。江岸一带的烧烤、麻辣串摊前,嬉笑怒骂,柴米油盐,人们卸下一天的疲惫,大快朵颐。在推杯换盏中,烟火气息里,人们如同江水一样放缓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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