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老农父亲

云朝清

父亲走了快三十年了，但他迷恋土地、庄稼的情结仍然历历在目。

——题记

自我在村中有记忆时起，

父亲就患上了严重的土地情绪。

严重到了看见村中荒了的土地——

他都要捡种。

父亲说：荒了的土地也是土地，

荒与不荒，它们都没错。

错的是丢荒的人。

父亲在川西平原的农谚里，

挑着春夏秋冬，雨雪风霜，

向春分、谷雨、秋分、冬至…，

二十四个节气迈进。

播种、除草、施肥、收割…

轮番演绎着地里劳作四季歌。

年复一年种下希望…

土地熟知父亲的脾性，

庄稼懂得父亲的用心，

稻谷弯腰、瓜果成熟，

是父亲最开心的日子。

他喜欢对着地里的庄稼微笑，

裂嘴的样子像藤架上的苦瓜花，

父亲说：花后瓜虽苦，却也营养。

降血糖、促食欲、清肝胆……

我的老农父亲，

对土地的情结，

总是那样的一往情深，

为它追着日月星辰，

为它走过了日落黄昏。

换来满脸深沉的皱纹，

犹如土地上的沟沟壑壑，

但每一道沟壑，

都蕴藏着父亲对土地的无言诗文。

父亲老了，弓一样的背，

印证了父亲对土地的忠诚，

也印记了抚育儿女，

而承受的生活负重。

我们长大了，

成了新时代的农民，

父亲却在土地上睡着了，

睡梦里，也常常对我们我叮咛：

无论如何，不能亏待土地，

不然，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