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平】梦做磨盘石(散文)
来源:广元新闻网 发布时间:2022-11-01

磨盘石,是苍溪县玉龙村的小地名。以前一片松树林中隐藏着一丛乱石包,石头柔中带刚、软中含硬、粗中见细,适宜做石磨。当地人叫这里为“磨盘石”。

扶贫攻坚期间,为了解决村内部分群众异地搬迁,市委组织部驻村工作队与双树村干部商量,决定将“磨盘石”的乱石梁推平,作为新建农房场地。于是,两三百米长的一道山梁,挖掘机、推土机、拖拉机、小型农用汽车,加上人力,日夜奋战,很快推出平地,将双树村四十五家异地搬迁户,集中安置到磨盘石,建成新村安置点、村委会办公楼、便民服务中心和娱乐广场、篮球场、休闲步道,配备多种健身运动器材,供村民免费使用。


我亲近自然,热爱乡村,而很少有机会真正住在村里。我重回曾经扶贫帮扶的五龙镇龙隐村那天,遇上市作协到玉龙村开展文学采访活动,我借机去了玉龙村,晚上夜宿“磨盘石”。

玉龙村,由过去的非贫困村马虹村与贫困村双树村与合并而成。两年前乡镇机构改革时,五龙镇党委政府为使“五龙”名副其实,便将改革后的村名命为玉龙村、蟠龙村、嘉龙村、苍龙村和金龙社区(原五里村)。

磨盘石,四周青山环抱,农房民居格调统一,排列有序,坐落别致,环境优美。一栋二户,一楼一底,砖混结构,三面玻璃,阳光洋房。中秋节前夜,本可赏月。不料,月亮被一层薄云遮住脸面,害羞似地久久没有露面,只得各自回到住处,酣酣入睡。

磨盘石的夜,静得除了安宁、空旷与雨后的雾气,没有丝丝杂音。一向睡眠不好的我,一觉呼呼睡到天亮。窗外的蝉声和鸟鸣,催我早起,外出走走。一出门,碰见房东,问我“昨晚休息得怎样?”我回答“很好,只是一夜不停地做梦。”他“呵呵”一笑而去。

晚里,我真的做了好几个梦。

我梦见村里的果园。有一位残疾人在果园里采摘果子,有几位中年妇女在地里施肥、小伙子翻耕土地。我梦见石磨。广场上摆放着很多密密麻麻、大小各异、形状多样的石磨,有人推磨、牛拉磨、水冲磨,林林总总,难以数清。还梦见驻村干部带我们在村子里行走,参观水池、农房、民宿,采摘猕猴桃、梨子、李子。   早饭前,我顺着大道去转广场。果然广场上有许多石磨,地面摆放的、前方竖立的、脚下踩着的,全是磨盘石。广场正中,碾子石磙一字排开,头顶一扇石磨,上面镌刻着九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圆圆的石磨,经过千锤百炼才成型为磨;条条纹线经过精心敲打竟得完美。“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巧妙新颖的构思,警示每位来者懂得“奋斗”的含义,必须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幸福不会从天而降,全靠我们自己奋斗。

在村民食堂吃过早饭,驻村第一书记何党生和玉龙村党支部副书记彭庭会带我们村内参观。何党生是市委组织部四级调研员。2021年5月服从组织安排,担任驻村第一书记,带领两名队员到玉龙村工作,挑起乡村振兴的重担,以村为家,扎根乡村,热心为基层群众服务。彭庭会是村里的女强人。过去在外省一家工厂上班,十年前回乡创业,带头流转土地发展果园,主动帮助群众排忧解难,传授水果栽种技术,联系销路。不久加入党组织,村级班子换届时,当选为玉龙村党支部副书记。他们二人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们从村委会办公地出发,经过“爱心鱼塘”,第一站参观“自强家庭农场”。农场主人冯明武,2010年10月正当四十五岁年富力强年龄,在浙江绍兴务工的一次事故中,不幸左手致残。一度期间,他痛苦、悲伤、绝望。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修养,最终走出阴影,决定与妻子一道回乡耕种土地发展水果。初期因缺乏技术,又是残疾人,吃尽不少苦头,多走不少弯路,几次投资都未成功。他不甘心、不气馁,相信自己不会永远失败。首次栽种猕猴桃二十亩,2015年挂果时患上“溃疡病”,第二年另外承包土地再种一次,苗藤长起来后同样患上“溃疡病”,不能根治,万般无奈下只有狠心挖除猕猴桃。2018年在市扶贫帮扶工作队的支持下,改种金花梨和凤凰李。他身残志坚,自强不息,与正常人一样,一只手劳动,耕地、施肥、修剪、驾驶三轮车,样样能行。苍天不负苦心人,百亩果园,2020年开始挂果,当年收入近十万元。今年正挂果的关键时节,天旱缺雨,收入大大减少。但他乐观自信,不怨天尤人。他说,不能看得过分严重,一心只想着挣钱,把失败当作一种生存方式,这样就想得通了。

接着去看另一片果园。业主梁再秀是位女同志,来自宜宾市翠屏区。她在老家种植果树已有一定的经验,销路不成问题。听朋友介绍,苍溪撂荒土地多,适宜种植水果,几年前年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一人来到五龙镇双树村一组,流转土地两百亩,投资发展优良品种殷红李和脆红李。今年正挂果时,遇上百年不遇大旱,损失惨重。那天我们见到梁再秀,她身背割草机,正忙着在果园除草。问她今后有何打算?她坚定地说:还得继续坚持,把家里的全部积蓄投到这里,土地流转期十八年,不能半途而废,硬着头皮也得挺过去。在与她的交流中得知,梁再秀在宜宾老家也有果园,由老公负责经营,通过电商销售,销路畅通,老家不忙时老公也过来帮忙。

绕过一道山湾,来到刘伟的果园。刘伟是成都金堂人,刚好四十出头年龄。2020年10月,他来到玉龙村从表哥手里接转果园。一百四十亩黄金梨和脆冠梨,今年开始挂果,又遇严重旱情,果子枯萎,套上纸袋挂在树枝,不能采摘销售,眼睁睁看到收入流失。刘伟无奈的眼神,令人理解和同情。他告诉我们,只有坚持下去,期盼来年风调雨顺,获得丰收,减少损失。一个年轻人投资上百万,带上父母、妻子、儿子全家人,背乡离井,异地创业,实属不易,闯劲、韧劲、干劲,值得赞赏。

结束玉龙村的行程,驻村队员小桂开车,我们返回苍溪县城。小桂是广元引进的优秀研究生,甘肃文县人,刚参加工作不久,组织安排他到玉龙村工作,他乐意接受,并踏实肯干,谦虚好学,很快融入农村老百姓之中。车上,党生和小桂向我介绍村里的情况。玉龙村距苍溪县城约三十公里、五龙场镇四公里。2014年以来市委组织部帮扶双树村,即现在的玉龙村,各项工作成效显著,尤其是村容村貌、集体经济、农民收入得到极大改善和提升。玉龙村先后被评为评为省级“乡村治理示范村”、“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示范村”和市级“先进村级党组织”。磨盘石的民宿很有特色,吃住、休闲、娱乐、垂钓、农耕体验,功能齐全,服务周到。今年夏天,南充几十名知青重返故地,在玉龙村磨盘石避暑居住长达一月之久。

做梦成真。玉龙村磨盘石真神奇,晚上尽做美梦,一天的活动,完全按照梦境的路径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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